郭凯军（右）在为客商介绍公司所产鱼子酱。本报记者 毛晓星摄
□本报记者 毛晓星
一家具有欧盟生产标准的鱼子酱生产加工企业，10月末在哈尔滨临空经济区航空保障产业园内全面投产，标志着国内允许开展鲟鱼产品出口业务的7家企业之一、被称为行业“黑马”的拓派水产品加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拓派）正式落户黑龙江，开启继“北鱼南养”后的全面“北归”之路。
近日，我省发布《关于建立2024～2025年度全省渔业渔政项目储备库的通知》，推行水产品加工和冷链物流补贴、冷水鱼品牌建设奖补、冷水鱼省外销售补贴、创先争优奖励补贴等10类补贴。
拓派掌舵人郭凯军表示，黑龙江省近年来持续加大实施冷水渔业振兴行动。企业在黑龙江刚投产就收到政策大红包，坚定了全产业链“北归”发展的信心。“之前为缩短养殖周期，这条鱼‘游’到南方名声大振。事实证明，黑龙江具有打造高端鱼子酱得天独厚的科技优势、资源优势，‘北归’减脂提质是这条鱼独步江湖、稳占C位的最优解。”
为何“北归”
初冬时节，正是全球鱼子酱需求旺季。中国是目前全世界鱼子酱出口第一大国，主力鱼种就是来自由黑龙江流域鲟鳇鱼培育出的杂交鲟“鲟龙1号”。
在三层楼高、面积近4000平方米的拓派公司，一楼鱼子酱、鱼肉分割生产线正在加紧赶单。洁净灯将车间照得通亮，工作人员“全副武装”正在进行取卵、搓卵、清洗、沥水、腌制、装罐等作业。在参观通道，来自俄罗斯、阿塞拜疆的客户代表，透过玻璃窗观察加工情况。“16道工序必须15分钟内完成，这对工人操作精密度要求极高。”业务负责人徐洪亮说。
“鲟龙1号”北鱼南养后大大缩短生长周期，为何又“游”回黑龙江？“要追求高品质，必须回来。”郭凯军说，2018年随着产品打入国外市场，有部分高端客户提出去土腥味、增加鱼子酱的爆破感等专业要求。对此，与拓派公司长期进行产学研合作的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黑龙江水产研究所鲟鱼团队给出建议。团队负责人张颖表示，这条鱼在南方环境下养得比较肥，鱼肉松懈、鱼卵爆破感不足，除去水质、水温、养殖方法等因素，最好的解决办法之一是雌鱼鱼卵生长至三期后，将其送回黑龙江优质冷水水域，经过一定时间、2～8摄氏度低水温养殖，鲟鱼停止进食，消耗掉多余脂肪，提升氨基酸、脂肪酸及活性小肽等风味物质，增加鱼卵回香，鱼肉紧致Q弹。
在南方不能进行水体降温吗？郭凯军算了一笔账：鲟鳇鱼的繁殖温度不能超7℃，如果对18℃的南方地下水进行机器降温，至少需要一个星期，且不是流水，不仅耗能高、品控难，还会增加养殖成本10%以上。
倒逼前行
9年间，从一张订单到全产业链发展、年产值过亿的企业，拓派在一次次突破、反思中蜕变成长。俄罗斯客户安娜表示，拓派的鱼子酱近年来品质不断提升，确保双方建立了更全面、更紧密、更深入的合作关系。“生物资产储备充足是拓派公司给予我们最大的底气。”安娜说。
2015年，哈尔滨人郭凯军在俄罗斯做生意，了解到国内鱼子酱产业发展势头迅猛，从收鱼、找厂代加工开始，回国深耕鱼子酱产业。因当时正值全球鱼子酱产业黄金周期爆发之初，订单多、鱼价波动很大。如何收到大批量、符合客户标准、价格稳定的鲟鳇鱼，成了郭凯军亟须解决的卡脖子问题。为此，拓派公司2018年开始进军养殖端，分别在黑龙江、云南、湖北、山东和辽宁等地建有5个养殖基地。
养殖问题解决后，加工环节又暴露出品质不稳定等问题。“无法实现一些客户的特殊需求，例如配盐比例等，也无法研发特色产品。”郭凯军表示，要在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建厂走高品质、特色之路是关键。
哈尔滨生产加工基地的全面投用，开启了拓派公司向高新技术企业转型、助推高质量发展之路。
对于鱼肉消耗问题，郭凯军表示，黑龙江是国内鲟鳇鱼肉最大消费市场，这里的人自古有食鲟鳇鱼的饮食习惯和最佳吃法。鲟鳇鱼肉鲜味美，骨脆而香，肠、唇、骨、鳔、籽是烹制名菜的上等原料。龙菜第二代传人、中国烹饪大师孟宪泽出版的《龙菜传承》一书中记录了200道龙菜，其中白扒鱼唇萝卜球、鳇鱼南瓜卷等18道食材主料是鳇鱼。
目前，拓派公司正与本地餐企洽谈贯穿冰雪季的相关产品。郭凯军表示，随着黑龙江文旅市场持续火爆，老于头、莲花渔村、福成厚、山河屯铁锅炖等本地特色餐企崛起，鲟鳇鱼宴将成为游客打卡龙江美食之一。
品牌至上
拓派回归黑龙江的另一初衷是品牌建设。
在公司会议室，桌面上摆着很多国家国旗，分别代表拓派产品已进入或刚建立关系、即将启动合作的客户所属国。
郭凯军表示，虽然中国是全球第一大鱼子酱出口国，但多是大包装、贴牌产品，同质化竞争严重，亟待解决特色化和差异性。“黑龙江是鲟鳇鱼的家乡，是鲟鳇鱼的天然地理名片，中国鱼子酱与生俱来自带黑龙江属性。”郭凯军说，如何实现提质增效生产高端产品得到国内外市场更广泛的认可又是企业亟待解决的下一个难题。下一步，他们将继续深入优化南北接力式养殖模式，利用黑龙江天然的冷水资源优势，通过高科技、新理念、地缘优势等赋能，逐渐把这条鱼的全产业链建在黑龙江，借助黑龙江冷水鱼的高端品牌形象，为家乡创造更多经济价值。
目前，拓派旗下拥有瓦尼诺、基琳诺等多个注册商标，年产值增幅在20%以上。哈尔滨的深加工项目启动后，生产订单已排到明年5月，半年产值1亿元，创造利税预计2000万元。
“从目前市场存量和需求情况看，鱼子酱的价格将在稳定或略有上升中保持到2028年，这四五年就是给我们积蓄动能、打造品牌的时间。”郭凯军表示，未来企业将在稳定国外市场的情况下逐步开发国内市场。
编辑：毛佳文；审核：谭迎春；统筹：焦健